2022-10-15我礼敬活着的人
陆地上许多事物待见待闻,活生生的事物就在我们中间!
——圣-琼·佩斯
上山的路狭小,却不崎岖;上山的路,没有路标,却可以直达目的地;上山的路空无一人,却容许着一辆车的恣意。因为这是一条熟悉的路,这是一条来过的路,这是一条活着的路。
下山亦然,仿佛撇开了很多无关的人,仿佛远离了很多无关的事,只要方向,只要速度,在自己的双手中都会成为既定的一切。活着的路,两边是活着的翠竹,上和下是活着的景致——其实是来看秋的,或者说以一种经过的方式“入秋”,即使没有真正停下来,即使没有站在高处远眺,但是知道这是一个未及将及的秋,它在那里,永远在那里,不曾消失地在那里,因为,它也是活着的秋。
而在上山和下山的过程里,在未及将及的入秋中,仪表盘里跳出的数字也是活着的,9985公里,如果时间的手再伸长一点,如果时间的臂再用力一点,就可以触及那个数字:10000公里,15公里会在不断更替中变成100,9会在不断变动中成为10。已经看到了,和未及将及的秋一样,在那里,不曾消失,是活着的数字。10000公里,没有诗,没有远方,只有日复一日的奔波,只有代步的意义,但是终归是在变化,它抵达的是某种象征:一万公里,15个月,归零是新的开始,开始是活着的继续:前进再前进,累积的数字其实就是慢慢接近诗和远方,叠加的象征就是不停歇的生活本身。
对数字的敏感,就是对一种行进方式的在意,它赋予“前进”某种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感。而这个未及将及的活着日子,该有多少数字是在前进中被书写?“或。者”的第5114天,一开始就命名是“活着”的标记;博客的第7111篇,在不断书写中翻开的是自己的历书;于是是或·历的“2028年4月3日”,周一,在周六的今天之后,在周日的明天之后,比目光更远是时间的另一种记录。或。者的历史,博客的篇目,或·历的记录,都在一种前进中不断被改写,都在活着的状态中前进——当然,在时间最标志的意义中,整整十四年,已经成为一种厚实的文本,安放了太多的时间,太多的故事,太多的呓语,〇〇年代到一〇年代到二〇年代,超越了“我们这十年”断代史长度,它成为必然的方向,当然,它只是个人意义上的历史,完全和那些“们”无关。
“不再有我与们。不再有我的事与们的事”,似乎这种独立是一种孤立,但是在那“最后一根火柴”被照亮的虚无中,我和们的分离实际上是在“一个人大摆宴席”中成为自己的王,看不见“墙内埋着行尸”,也无从知道“墙外走着走肉”,在封闭于我的状态中,我只礼敬活着的人,他们是“我”的一个变体,他们是“我”的一种书写:有灵魂在说话,有人在登船,有人装载着荣耀的房子,有人手上抓着发黄的年岁,“在梦中行走,朝着大海前进,/那缕云烟就在他的海岬尽头升起。”行尸隔着走肉,灵魂隔着肉身,船隔着水,我隔着们,无需观望,无需紧随,甚至无需举手作别,无需低头沉语,一根火柴也够了,一条到了道路也够了,一个人也够了,甚至一个文本也够了,只要一切都是活着的,礼敬活着的人,就是礼敬每一个成为必然而又前进的自己。
但是你们,他们和我们,总是蜂拥着告诉将要发生的大事,或者明天,或者以后,一种历史被书写,是人为的故事,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那个广场,众声喧哗中声音变成了权威,众人膜拜中仪式成为了经典,它以强制的方式制造一种神话,“我匆忙加入你们中间”。大约是没有们的“我”是退不出来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时候,总是能听见风的声音,呼呼而来——在一种被“们”定义的世界中,我在何处?我在别处,我在他处,我在墙内或墙外的行尸走肉处。迎着风逆行,只要是迈着一步属于自己的路,也是在前进,也是在书写,也是一种活着。
听他们说话,“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是(XX)º;听他们说话,“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是(XX)ⁿ;没有“们”的我说,“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上帝。”这是(XX)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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