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8《酒鬼》:找不到北的“转圈”生活
片名The Rounders,rounder一个意思是旋转、转圈,引申为一种圆场棒球或跑注式棒球,再引申为似棒球的游戏;另一个意思则是巡回者、浪子、放荡的人、酒鬼、惯犯……从转圈到游戏再到酒鬼,在这部电影中恰好从状态到行动再到身份,完成了关于喜剧电影的建构: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不正是转圈而找不到北?不正是脱离现实玩一处游戏?
与以前卓别林电影相比,突破之处在于:这不是卓别林一个人的表演,不是一个人的战斗,而是以复数的形式成为两个酒鬼的搞笑经历。从一个人单兵作战到两个人协同搞笑,并不仅仅是单数变复数数量上的增多,而是形成了一种产生喜剧效果的乘法:两个人或离或合,或相同状态,或不同生活,它创造了更多的可能,拓宽了更多空间,在情节的设计、笑料的制造和彼此之间的呼应中得到了更多展现的机缘。不仅如此,两个酒鬼的生活又引入了两个妻子、两个家庭,在不同的空间和场景中,更是让故事的发展变得丰富,而酒鬼从家庭走向社会,在拓展表现空间的同时,也为戏剧性的构建创造了条件。
导演: 查理·卓别林 |
从“冒充者”到“酒鬼”,卓别林在人物身份上也创造了喜剧效果,冒充者的冒充和伪装,改变了既定的秩序,产生了更多可能性,同样,酒鬼的人物设定也是对规则的一次打破,和《遇雨》中出现的“梦游者”一样,这一身份就是对合理性的解构。而酒鬼的醉态是最能突破惯常表演的一种状态,在肢体表演上本身就具备了“言说”的能力,在这部短片中,卓别林和阿巴克尔两个酒鬼就把找不到北的状态表现得淋漓尽致:一开始卓别林就从外面醉醺醺回来,在上台阶的时候,一个踩空的动作就达到了喜剧效果,之后起身来到旅馆的大厅,没站稳一屁股坐下去是有一个笑料;经过走廊时,卓别林走的是一字步;走进房间,面对愤怒的妻子,不清醒的卓别林根本不知道妻子在骂什么,一屁股想坐在凳子上,妻子又抽走了凳子,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站起来又倒下,还踩住了自己的外套,于是再次跌倒……
从踩空台阶到跌倒在地,再到被抽离了椅子,酒鬼的醉态一览无余,而所有对醉态的模拟都变成了充满喜剧效果的表演。卓别林是酒鬼,阿巴克尔则是“更醉先生”,他的妻子是“更醉太太”,也是从外面进来,也是从大厅经过,也是从走廊路过,在摇摇晃晃中进入房间,自然也是遭到了妻子的咒骂。但是虽然都是酒鬼,故事也呈现出他们差异性的一面,和卓别林被高大的妻子训斥和惩罚不同,阿巴克尔则是占据主动,他甚至提前动手打了妻子,妻子开始哭泣,之后也还了他一个耳光,本来就不稳的阿巴克尔仰天倒下。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构成了两个酒鬼的醉态生活,但是在身体夸张的表演而具有的喜剧效果之外,卓别林还充分运用道具的功能,使之也变成制造笑料的工具:阿巴克尔回到旅馆,经过走廊,看到侍者正坐在椅子上,椅子的背靠在墙上,使得椅子只站立了三条腿,于是阿巴克尔顺势用拐杖勾住了椅子的一条腿,一用力侍者就从椅子上倒在了地上;当两个人遭到妻子的责骂,开门之后误伤了彼此,于是两个妻子为了维护自己的丈夫又开始对骂,而两个酒鬼趁机开溜,在这个时候,阿巴克尔又是用他的拐杖勾住了妻子的钱包,并拿走了钱包里的前,然后和卓别林手拉着手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卓别林就不省人事,阿巴克尔就拖着他离开;到了咖啡馆,在众人混乱的情况下,卓别林又倒在地上,阿巴克尔又是用他的拐杖,再加上卓别林的拐杖,两根拐杖将卓别林的后颈勾住,然后一用力将他“扶起”。
因为是两个酒鬼,因为是两个家庭,因为是两场闹剧,又因为他们具有共同的醉态,所以戏剧表演的空间被大大拓展,四个人的打斗、两个人的合力,都是人物设置和戏剧冲突的创新之举,而到了最后,虽然卓别林还是沿用了以前的套路,安排让不同的人掉落到水里,但是这次他也进行了创新,两个酒鬼为了逃避妻子的咒骂,为了躲开众人的围追,竟然坐上了别人的小船,然后向着湖中心而去,两个人在酒精的刺激下已经不省人事,他们静静躺在小船上准备睡觉,但是船已经漏水,湖水慢慢涌了进来,浸没了他们的身体,继而小船沉没,而两个酒鬼沉沉入睡,根本不顾危险,直到湖水淹没了小船,淹没了他们,泛起涟漪的湖面上最后只剩下一顶黑色的礼帽——这悲剧的结局似乎在“酒鬼”找不到北的生活中,也具有了一定的喜剧效果,因为它出乎意料,因为它不按常规,因为它就像一个游戏。
《酒鬼》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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