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28《白日梦》:虚构与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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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于梦境的巴斯特·基顿,在这部和老搭档爱德华·克莱因合作拍摄的电影中,直接以“白日梦”命名,但是这个白日梦却完全不同于基顿以往电影中的梦境,在那些梦境里,基顿沉浸其中,它带来的是快乐,是冒险,是爱,而梦境最后也都以醒来的方式展现了现实的残酷性。“白日梦”一样也是虚构,一样也会醒来,但是它自始至终就是残酷的现实,即使醒来进入现实,现实也变成了一种白日梦,无法逃离、无法挣脱也无法改变的现实。

从数花瓣开始“我爱我不爱”的选择,最后基顿终于拿着花向女友表白,但是女孩的父亲质问他,以后如何保证生活?基顿夸下海口:“我要进城打拼,一定会走向成功,如果失败了,回来就饮弹自尽。”但是女孩的父亲给他泼了冷水:“好的,你可以用我的左轮手枪。”即使被泼了冷水,基顿还是带着自己的抱负进城打拼。在这里,“白日梦”便开始了,它以女友收到的信而展开:第一封信基顿说自己已经是一名外科医生了,第二封信则说自己在金融区工作,第三封信说自己上了舞台,出演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第四封信则说自己带了一支警队。外科医生、华尔街大亨、舞台主演、警察队长,这是基顿在信中对女孩说起自己打拼的身份,而这每一种身份都是对自己现实身份的超越,也是对自己当初承诺的兑现。

女孩收到信,当然展开了想象,所以说“白日梦”是基顿给女友制造的梦境——幻想自己是外科医生和金融区大亨的电影片段遗憾缺失,只留存两张静态照片,这两张照片仿佛也成为基顿在信中“夹着”的留影,一下子具有了梦境的特质。而电影就在这种“虚构和纪实”的对比中展开了:他说自己是外科医生,实际上只是猫狗医院的打工者,还因为错放了猫狗引起了麻烦;他说自己是金融区的大亨,实际上只是华尔街上扫地的清洁工,在清扫街道中又错误百出,和窨井里的男人也大打出手,还一把火烧掉了演讲者的彩带;自称是演哈姆雷特的著名演员,其实只是一名普通的群演,在舞台上笑料百出,最后被提出了剧院流浪街头。

导演: 爱德华·克莱因 / 巴斯特·基顿
编剧: 罗斯科·阿巴克尔 / 爱德华·克莱因 / 巴斯特·基顿 / Jeffrey Vance
主演: 巴斯特·基顿 / 蕾妮·阿多莉 / 爱德华·克莱因 / 乔·基顿 / 乔·罗伯茨
类型: 喜剧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22-11
片长: 23 分钟

当然在这部电影中镜头最多的就是基顿“身为”警察队长的那一部分,这一部分的故事和基顿8个月前拍摄的《警察》基本上是一种同构,有些镜头就是那部电影中出现过的,但是在这里基顿又设计了新的桥段:一段是警察在后面追基顿在前面跑的跟拍,这一段几十秒中的戏也是基顿不多见的长镜头,而且在背景转换中跟拍一直没有中断;另一段最经典的当然是独臂吊在公交电车的车位,整个人在速度中飘飞起来——如果真的没有任何付诸措施,这一“特技”的确是基顿动作片的天花板。在警察和基顿形成“猫捉老鼠”以一敌多的镜头中,那种疯狂的场面,那种灵活的转身,的确令人荡气回肠。

警察一直追到基顿走投无路,最后在轮船船舷外的转轮中停下了脚步,那转轮又像是命运的一种注解,将基顿整个人转了起来,他起初还在挣扎还在努力,但是最后还是体力不支败下阵来;最后,在码头钓鱼的老头将他吊了上来,当然后来作为鱼饵又被扔了下去;在城市里打拼的基顿回到女友那里,是被邮递的马车运回来的,衣衫褴褛的他就像是货物一样。从转轮中的无力反抗,到成为钓鱼者手上的鱼饵,再到邮车上的货物,基顿完全呈现了物化的一面,从信中构筑白日梦里变成外科医生、金融区大亨、舞台主演和警察队长,到最后沦落为物,这就是基顿所面对的残酷现实,也让他从虚构中回到了纪实世界。

但这还不是最悲惨的,因为曾经的承诺,女友的父亲拿出了左轮手枪,在悲伤的女友被父亲安慰的时候,另一边的枪声响了,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饮弹自尽的基顿在这时又一次面临失败,“我没有打中。”这是一个失败者的命运,因为被注解而无法改变,最后父亲一脚将他踢出窗外,这个纪实的故事才最后落下了帷幕。

《白日梦》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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