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5-25 《植物学家的中国女儿》:丑陋的西方视野

2006年4月26日在法国上映，片名Filles du botaniste, Les或者Les Filles Du Botaniste，我不懂法语，不知道Les是前缀还是后缀，但肯定是个标记：从网上搜索知道，Les的英文全称是LESBIAN，就是同性恋的意思，本来les是少女的意思，但是在中文网络就渐渐被异化为女同性恋的意思，也叫同好、拉拉。它的词义演变是这样的：

Les来源于古希腊的一个小岛的名称Lesbos（莱斯博斯岛），公元前7世纪时，莱斯博斯岛以其抒情诗人而闻名，在这些诗人中，最著名的是女同性恋诗人萨福（Sappho）。Lesbian 本意指居住在该岛上的人，但自萨福以后，Lesbian这个词汇开始有了新的注解。19世纪末，医学界开始使用lesbian来指称与萨福有同样性倾向的女性。从那时起，lesbian开始包含女性同性恋的含义，并被广泛使用起来。

在“Les”的标签下，其实这部电影深深打上了西方烙印，而且基本上是为了西方的电影市场，所以，从中文电影名《植物学家的中国女儿》来看，有些不伦不类，有些匪夷所思，特别是“中国女儿”没有实际的意义，我更喜欢电影的另一个名字：《植物园》，但看得出，导演似乎想在电影里展示一些中国元素，打开“看中国”的窗口，用影像来展示中国社会中的伦理，尤其是对待同性恋的伦理。但其实，我们并没有看到真实的社会图景，反而在曲解中塑造了一个想象的中国，用所谓西方眼光劫持中国元素。

那个植物园基本与世隔绝，在小岛上，必须划船过去，就像Lesbos（莱斯博斯岛）一样，都是各种各样新鲜欲滴的植物，都是抒情的色彩和景物，在这样的植物园里，肯定会滋长一些情愫，肯定会在现实之外有灵与肉的契合和撕裂感。故事只有两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女人之一是父母双双遇难于唐山大地震的孤儿李明，另一个是植物学家陈教授的女儿陈安，李明在植物园实习就是打开了一扇窗，作为曾经的平衡的生活，李明作为“闯入者”打破了这里的平衡，在和陈安一起采药、采泥的过程中，她内心的种种东西被释放出来，她会称赞陈安在暖房里的肉体很美，她会不由自主抚摸光洁美丽的皮肤，而陈安，也喜欢上了这个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俄罗斯人的混血孤儿，他们的内心慢慢成长起一种无法分离的爱，内心的那个“萨福”正蠢蠢欲动地钻出来。而两个男人却站在她们的对立面：陈教授和的哥哥蛋蛋。陈教授是个刻板冷酷的人，是个严格遵守规则的人，晚上21点之后不能打电话打扰，早餐不能在7点半以后吃，茶必须用雨水泡……如此等等，一切都在他设定的程序和规则中，连自己也不曾有一点的违背，在这样的刻板生活中，李明经常遭到他的咒骂。而陈安的哥哥蛋蛋是个军人，他回来之后喜欢上了李明，在陈教授的撮合下，蛋蛋不断追求李明。而这一切，让陈安很难受，她几乎只能用绝食来反抗，她甚至要颠覆“男欢女爱”的固定模式，对于哥哥写给李明的情书，她直接斥之为俗气、害臊、可怜和乱七八糟。她们相爱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除了你之外，我永远不会爱别人。”她们互诉衷情，在寺庙里放飞见证她们爱的鸽子，甚至她们想出了和蛋蛋结婚两个人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的计划。在结婚前夜，她们又双双贡献了自己的贞操给对方。

《植物学家的中国女儿》电影海报

然而，在度蜜月期间，蛋蛋发现李明已不是处女，他又打又骂，在处女情结的强大驱动下，他把李明吊在房间里，威胁她不交代的话就要饿死她……两个月后，在大雨如注的夜晚，陈教授发现了她们的暧昧，怒火中的父亲扑向李明这个“妖精”，陈安情急之中错伤父亲并导致其死亡。在法院的审判中，两人被判死刑，骨灰按照遗愿撒入江中。两个女人的悲剧一方面来自自身，李明是孤儿，从来没有过正常的父爱和母爱，而陈安的母亲在她10岁就死了，面对一个刻板的父亲，她一直体会着“孤单得可怕”的滋味，两个人的相遇点燃了她们心头的火焰，灵与肉的结合让她们互相安慰，互相认同，但是这样的情爱于社会是违背伦理，甚至是违背法律的，所以两个女人的爱最后变成了一种悲剧。

但是，从整部电影来看，女人对于爱的渴求实际上是对于平等、宽容的向往，在两个男人统治的父权社会，女人实际上是一种仆人，所以涣散在片中的是社会道德严苛的压力和男权社会的压制，父亲，哥哥，这两个绝对的男性力量支配着柔弱的女性的一言一行，自由被囚禁，被阉割，被束缚。在男性为主导的社会里面，女性的声音微弱到几乎泯灭于强权世界之下，被压制在世俗的泡沫中。在表现这样的主题时，我们也看到了畸形的西方视野对中国元素的解读，比如在最后的审判中，法官用“畸形”来形容这样的爱，而且把同性恋说成是一种疾病，说是和国法、天理、人情和社会所不容，必须受到严惩。这实际上是对中国形象的严重曲解，在中国，同性恋并不为社会所接受，但是在故事发生的80年代，法律上没有说必须判死刑，而且那些审判词让人贻笑。在电影中，还有很多中国元素，比如蛋蛋写给李明的情书，死刑要付的7.8元子弹费，那只鸟说出的”毛主席万岁“，以及喝茶、旗袍、寺庙等中国主题，但是感觉是一种大杂烩的拼凑，内在缺少合理的衔接，而且里面甚至有对中国现实的误解，看上去实在有些别扭。

这是一部十足的法国电影，导演戴思杰虽然出身在四川，但他的电影理念都是法国式的，电影制片人是法国著名导演吕克·贝松，他对电影评价很高，认为是“女版《断背山》”，其实从画面来看，那些山水景观都很美，加上漂亮的李小冉和中法混血儿Mylene Jampanoi担当女主角，让这部电影充满了唯美的味道，但是影片背后所表现的男性强权、处女情节、家庭暴力，实际上是呈现了一个西方视野中并不真实的中国伦理，以及中国社会弱者的悲剧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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