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31《假面舞会》:自动说出的“阴谋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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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灯下的“神秘嘉宾”现身,是传记作家沃尔夫和凯瑟琳,身为电视主持人的兰格终于瘫坐在地上,“我自以为喜欢美丽的东西,而人生不过是游戏一场。”游戏的规则被破坏,一场电视直播变成了对于真相的揭露,没有了阴谋,公开了爱情,在最后的结局里,也再无用慈善和道德遮盖的假面舞会。

最后关掉电视机,像是对于兰格表演秀的一种终结,电视前不再有观众,直播现场不再是游戏,一个关于杀人、侵占财产、毒害“教女”的故事现出了原型,这是夏布洛尔在整部电影里最后的象征,似乎也只有这个象征,才支撑起了电影的意义,而设计了十几年的这个阴谋在一瞬间坍塌,无论是对于兰格,还是对于沃尔夫,实施者和揭露者,都像是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叙事中,让这一出“阴谋与爱情”大白于天下。

作家沃尔夫来到兰格的乡村别墅为他写作传记,是一切的开始,他像是一个闯入者,把这个原本隐藏的故事一点点揭露出来。而其实,兰格的乡村别墅自身所具有的的神秘和奇异色彩,使得沃尔夫轻易就设置了问题:那个叫麦克斯的司机为什么从不说话?别墅里的“教女”凯瑟琳为什么总是戴着墨镜?父亲是药剂师的兰格为什么在家族衰败后还拥有如此富足的生活?关键是:兰格为什么邀请沃尔夫为他写传记?

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必要的交代,写作传记便成为两个人的一次交易,而自传这一文体指向的其实就是真相本身,所以在这个允许闯入者进来的设置上,无论是兰格,还是夏布洛尔,都犯了幼稚病:夏布洛尔似乎是不需要逻辑地讲述一个故事,而兰格开放自己的隐秘世界,就是为了让最后揭露自己阴谋的人进入这个其中。而实际上,沃尔夫是有备而来的,他进入别墅房间就在镜面上用口红笔写下了“M”这个字母,然后说了声“梅德林”,之后又将这个字母擦去。之后他又在橱柜里发现了一副网球拍,上面也标注着“M”,这副网球拍正是梅德林用过的——沃尔夫事后说出了真相:梅德林是自己失踪的妹妹,他正是以写作兰格的传记为名,挖掘隐藏在这里的秘密。

导演: 克洛德·夏布洛尔
编剧: Odile Barski / 克洛德·夏布洛尔主演: 菲利普·努瓦雷 / 罗宾·瑞努奇 / 贝纳德特·拉封 / 莫妮克·肖梅特 / 安妮·波诺什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1987-02-11
片长: 100 分钟

从网球拍入手,他询问兰格关于梅德林的信息,兰格说她曾经来过这里,住了三个月,后来不辞而别,据说是去旅行了。而在别墅里照顾凯瑟琳并给她服药的柯莱特说,梅德林去了塞舌尔。但是沃尔夫询问凯瑟琳的时候,她说梅德林曾经是自己的好友,但是当梅德林离开这件事发生之后,听到沃尔夫重新提到梅德林的凯瑟琳开始狂躁不安,并避开了沃尔夫的问题。梅德林与其说是离开,不如说是消失,甚至是失踪,一种隐隐的感觉让沃尔夫继续深挖下去。

在兰格的房间里,沃尔夫发现了几乎所有的证据,那藏在藏书后面的白色盒子里有许多的文件,一封封打开,秘密便成为了真相:兰格谋杀了教友,并侵吞了财产,而这个教友就是凯瑟琳的父亲,而得到财产的并非只有兰格一个人,包括麦克斯、柯莱特都是分赃者,他们一个变成了哑巴,一个成为凯瑟琳生活中的照顾者,而兰格更是成为了她的教父,他们以慈善为目的,掩盖了阴谋,而梅德林在某种程度上也发现了这个秘密,正是她知道了真相,最后被兰格“处理”掉了。

沃尔夫无疑成为揭露真相的继任者,而发现阴谋的过程似乎毫无阻力,沃尔夫趁着兰格入睡的时候走进了他的卧室,那时兰格戴着眼罩在睡觉,一种严密保护眼睛的措施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看见,而且在沃尔夫打开盒子翻阅文件时,发出了一些声音,在床上的兰格也丝毫没有敏感性,似乎兰格故意让沃尔夫走进来,故意让他发现秘密,那些藏在一起的文书把一个阴谋完整还原了。之后沃尔夫便把这个阴谋告诉了凯瑟琳,而沃尔夫之所以信任凯瑟琳甚至要让她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上,就是源于那突然而至的爱情。

《假面舞会》电影海报

沃尔夫进入乡间别墅看见了戴着墨镜的凯瑟琳,在用餐时他问兰格为什么凯瑟琳戴着墨镜,兰格告诉他,是因为凯瑟琳一直患病。凯瑟琳的墨镜也是一个秘密,但是当那天晚上凯瑟琳为沃尔夫准备衣架时,在沃尔夫的房间里,凯瑟琳摘掉了墨镜,然后不由分说地吻向了沃尔夫,“我爱你,我喜欢你的眼睛。”大胆的表白,突然而至的爱情,根本不是表演,而是真情地流露,而沃尔夫也是在这一个举动中爱上了凯瑟琳,他们就是在这毫无征兆的爱情面前携起手来,和阴谋制造者兰格进行斗争。

沃尔夫发现兰格的阴谋没有任何阻碍,凯瑟琳和沃尔夫的爱情突然而至,在没有任何悬念的情况下,这个“阴谋与爱情”就在苍白的故事里上演,而以爱情为起点,沃尔夫也开始了对于凯瑟琳的拯救,他把兰格谋杀她父亲的秘密告诉了凯瑟琳,帮她摘掉墨镜面对外面的世界,让她走出阴郁的生活,而凯瑟琳也开始了新生,“我要把自己送给你,我决定重塑自己。”她呼吸新鲜空气,勇敢面对日光,希望去巴黎,保持足够的微笑,当然,更重要的是揭露兰格的阴谋:她偷偷倒掉了柯莱特为她准备的那些药,她揭开了麦克斯装哑巴的谎言。

而兰格为了阻止自己的阴谋被揭露,他开始实施另一个阴谋,在麦克斯、柯莱特的帮助下,他们在凯瑟琳身上注射了药水,然后把昏迷的凯瑟琳运到了废弃汽车处理场,准备毁尸灭迹。沃尔夫得知这一情况后,跑到废弃场就救下了正准备处理的那辆凯迪拉克车,当他将昏迷的凯瑟琳抱出来时说了一句话:“她是我的妻子。”一种爱情走向了最后被拯救的结局,而在整个过程中,也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为什么兰格他们不在让凯瑟琳昏迷的同时对沃尔夫下手?为什么沃尔夫解救凯瑟琳的时候麦克斯袖手旁观?

没有任何铺垫,也没有任何回答,夏布洛尔就这样让故事在缺乏逻辑的轨道上行进,于是阴谋被揭露,于是爱情得到巩固,于是被折磨的凯瑟琳得到新生,于是,制造了阴谋的兰格无处可逃——在电视直播中,他就成为了自己设置的那个拙劣游戏的失败者,而电视被关掉,仿佛夏布洛尔的电影镜头也被关掉了:这里只有拙劣的表演,只有缺乏逻辑的情节,只有苍白的爱情和没有秘密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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