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4-09《沂蒙颂》:滴滴乳汁化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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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蒙颂》不是“八大革命样板戏”之一,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制成71分钟的电影,也只是革命文艺中的“别册”,但是在这部完全通过演员舞蹈功力再现革命英雄故事的电影,通过典型人物的典型性格,典型事件中的典型动作,发挥了舞剧艺术的特长,不仅在当时成为了经典,50年后依然魅力不减。

没有电影对白,没有人物的歌唱,“蒙山高,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这是《远亲人早日养好伤》的经典传唱,“人民的乳汁,战士的热血,滴滴乳汁化热血,阶级情谊比海深……”这是《团结战斗永向前》的永恒旋律,它们都是通过“画外音”完成的,除此之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解放军进行曲》以及不断响起的《沂蒙山小调》,起到了烘托环境的特殊作用。“画外音”的歌曲和各种曲调的插入,是一种电影外的“注解”,而在67分钟从序幕到尾声的四幕歌舞剧中,一切情节的展开,人物形象的展现,英雄情感的渲染,都是通过不言说的动作来表现,舞蹈动作构成了这部红色电影的诸多“事件”。

作为特殊时期的文艺作品,《沂蒙颂》所要求的就是通过“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刻画出英嫂、方铁军等英雄个性,但是他们必须和其他的英雄典型有所区别,那就是要从人物的特定性格出发,从实际生活出发,赋予舞剧艺术以生命力,通过舞蹈语汇和音乐形象的结合,完成英雄在典型环境中的成长和历练。无疑,贫农妇女英嫂是中心任务,在她身上所连接的是武工队、解放军伤员、沂河村村民、还乡团团丁和恶霸地主等各种关系,在敌我之间,在群众和战士之间,英嫂就承担起了构筑情节的重要作用,而她对这些使命的阐述就是通过一系列舞蹈动作的展示来完成的。

导演: 李文虎 / 景慕逵
编剧: 李文虎 / 景慕逵
主演: 程伯佳 / 张肃 / 韩大明 / 曹志光 / 李建青
类型: 歌舞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1975-05-23
片长: 67分钟

解放军排长方铁军受伤,他在青石岭的山岭之中和对部队失去联系,腿上的伤让他疼痛难忍,最后因为口干舌燥而昏迷。上山挖野菜的英嫂发现了昏迷的方排长,看到了身旁已经空空如也的水壶,于是典型意义的情节就通过血、水、乳和汤这四个层次得到了展现。血是方排长负伤腿上流出的血,它形成了青石岭山的血迹,当英嫂发现血迹之后,就循着血迹找到了已经昏迷的方排长,为了不让还乡团发现血迹,英嫂必须擦拭掉血迹,于是在表现擦拭血迹时,英嫂通过芭蕾舞中足尖“划圈”、“打击”等舞蹈动作,优美自然地展现了英嫂脚擦拭血迹、用手捧土加以覆盖等日常动作背后的性格美;在发现没有水的水壶时,英嫂想去给水壶找水,但是溪里的水太冷,回家烧又来不及,英嫂陷入了困境,她焦急万分,在舞蹈动作中,半足尖急速“跑圆场”和圆周行进式的“掖腿转”,并配以“凌空越”“劈叉跳”等大跳动作,就展现了英嫂的急切心情,之后,在急促的音乐伴奏下,英嫂又展现了由足尖挺立骤然变为爆发性的“迎风展翅式探海”和连续几个有变化的“迎风展翅式半蹲”,在一次又一次地举起水壶凸显了这种心情;终于,英嫂将水壶抱在胸前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自己的乳汁来解决一时之困,在这里并没有特殊设计的舞蹈动作,通过英嫂把水壶抱在胸前、低头沉思和抬头扬眉、转身到隐蔽处等动作,就体现了这种从焦虑到欣喜的心情转变,而在音乐,淙淙流水般的竖琴弹拨,代替了紧张强烈的旋律,舞台上几道明亮的太阳光柱透过树隙,把沂蒙山水映衬得更加壮丽。

从不同的动作演绎,阐释了血、水和乳不同层次体现的人物情感,尤其是“乳汁救伤员”这一段,英嫂冲破封建意识的束缚,精神境界得到了升华,体现了“人民的乳汁,战士的热血。滴滴乳汁化热血,阶级情谊比海深”的电影主题。而在英嫂家里,为了使解放军伤员更早康复,“深夜熬鸡汤”又构筑了不同的动作叙事。英嫂在把孩子哄睡之后,通过抓鸡、扑空、引诱、萨米、捉鸡等动作表现了这一过程,之后则是剥葱、切葱、熬汤,单秀荣的《愿亲人早日养好伤》插曲充分表现了英嫂的内心活动,但是在熬汤的时候,恶霸地主赖金福率领还乡团闯入家中,他们逼迫英嫂说出伤员在何处,英嫂和他们抗争,并拿起菜刀拼命,最后被击昏倒地。这一幕“英勇斗顽敌”也是完全根据情节设计了体现人物性格的舞蹈动作,和“乳汁救伤员”“深夜熬鸡汤”构成了典型情节,体现“军民情谊重如山”的主题。当然作为电影,还通过水壶、瓦罐、“为人民服务”毛巾的特写,以特殊的视觉语言阐述主题,在创造英嫂的舞蹈语汇时,电影还为她设计了独特的动作:她右手轻轻地抿一抿鬓发,目光如炬,这个朴实、庄重的动作设计,既点明了她是一位普通贫农妇女,也是在这场特殊战斗中不畏牺牲的英雄。

《沂蒙颂》塑造了无产阶级英雄典型,“蒙山高,沂水长,我为亲人熬鸡汤,续一把蒙山柴炉火更旺,添一瓢沂河水情深意长……”经典的歌唱中,英嫂的独舞《愿亲人养好伤》也成为了经典。但是主演英嫂的舞蹈演员程伯佳却并不为人所熟知,《沂蒙颂》之外似乎难以看到她的身影,而她的去世也像是一种沉寂:2008年1月16日,程伯佳去世,享年68岁。

《沂蒙颂》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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