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26元戈达尔的75面体

20221026-0.png

《软与硬》,让-吕克·戈达尔的第75部电影,不是戈达尔拍摄制作或演出的第75部电影,而是之于一个观者来说,被看见被阅读的第75部电影,一个句号被划定,观影行动本身终于落下了帷幕。但其实,存放的戈达尔相关电影还有十几部?这个观影的过程或者可以延续——为什么资源还有的情况下以我的视角将那个世界关闭?关闭本身是不是对文本有限的取消而进入一种无限之中?

《软与硬》也是关闭,也是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雪花,节目走向了终结,但是摄像机出现了,接着是镜头,是拍摄,是投影,是电影。从电视到电影,从关闭到打开,是从“我们”回到“我”的状态:一只手出现在画面中,另一只手出现在画面中,安娜的手在墙壁上投影,戈达尔的手在墙壁上投影,手与手的投影变成了电影语言,“电影以一种人能识别的视觉再现方式进行投射,而‘我’也在完成投射,这个‘我’可以被投射,可以被放大,可以消失,但是‘我’的思想可以不断进行回溯,它具有隐喻的味道。”拥有相同的词根,投影,主体,以及我,是言说新的开始,“我们仍在寻找通向自己语言的道路。”

这是2022年10月28日的一次观影,第75部戈达尔的电影宣告了一个计划的终结,一双手,一个我,一种投影,以及一次对“篡权者”电视的解读成为被看见新的开始,出发,不是为了抵达,而是出发本身,甚至将所有“戈达尔”的电影都变成了一个整体,在通向自己语言的道路中,让电影成为电影,让语言成为语言,让戈达尔成为戈达尔,让观者成为观者,让我成为我——关于小说的小说是元小说,关于电影的电影是元电影,当然,关于戈达尔的戈达尔便是“元戈达尔”,在戈达尔的“二次方”世界里,戈达尔如何看见戈达尔?通过戈达尔的电影如何认识戈达尔?通过戈达尔的75面体又如何投射戈达尔?

一只手是点击,是播放,另一只手是记录,是评说,一只手和另一只手总是在电影的那面墙上完成投射。2009年8月26日是起点,《中国姑娘》是帷幕,“寂静的午夜阅读充满激情和无奈的红色政治,混杂着理想与叛逆,就像片段的词语最后归于冷寂。”让-吕克·戈达尔的名字第一次被认识,第一次被书写;而当2022年10月28日用一双手在“软与硬”中再次出发,中间隔着13年零2个月的时间,它们是158个月的过程,是4810天的历史,从开始到结束,2009-2022中的连接号不是生卒年,它是关于认识、了解和看见的时间,里面住着一个戈达尔,戈达尔的电影,戈达尔的诗学,戈达尔的符号,戈达尔的隐喻,以及戈达尔的手。

亨利·郎格洛瓦把整个电影史划分为“戈达尔前”与“戈达尔后”,“元戈达尔”也划分为前戈达尔和后戈达尔,从《中国姑娘》开始,零碎于对戈达尔以及戈达尔电影的观看,之后是“百人千影”计划,戈达尔以“001”的数字化命名成为系列的第一位导演,不仅2018年1月被称为“戈达尔月”,而且在百人千影系列中,3年的47位导演,每一部电影评论的页面都有两个链接,唯有戈达尔的电影有三个链接:海报、标题和观影时间都指向同一个文本,它们是图像、文本和时间,链接的同一性也是在寻找一种语言之途;当“一个名叫戈达尔的导演决定去死”,时隔三年,百人千影又重新进入戈达尔系列:前戈达尔是32部电影,后戈达尔是43部电影,它们组成了戈达尔的75面体,成为“元戈达尔”的一种整体观:《精疲力尽》、《法外之徒》、《影像之书》和《再见语言》四部电影被标注五星,《芳名卡门》《随心所欲》《电影史》《各自逃生》《周末》《电影社会主义》《李尔王》《向玛丽致敬》等二十三部电影为四星,《巴黎人的香烟》和《灾难》两部为两星,其余46部为三星。

时间是一串数字,75面体是一串数字,星级标注是一串数字,戈达尔呢?戈达尔电影呢?“电影是每秒24帧的真理。”也是数字的表述,但是戈达尔和电影组成的24帧是“元戈达尔”的真理:他是导演戈达尔,他是演员戈达尔,他是革命者戈达尔,他是“我”之命名的戈达尔:“我在任何地方,唯独不在此处。”这是存在的我;“我不会说一个字,我在寻找语言的贫瘠。”这是言说的我;“悲伤是愚蠢的,我会选择一无所有。”这是非我的我。“我”是戈达尔,是剧情片《小电影盛衰记》《李尔王》《神游天地》中那个叫戈达尔的戈达尔,是纪录片中带来影像自我言说的戈达尔,里面和外面,导演和演员,画面和语言,“我”都是投射,都是主体,1994年的《自画像》中,划亮那跟火柴的戈达尔说:“我在消失,我是传说。”不是一部自传,是关于自己的画像,是关于我的传说——言说的传说,总有一个我,成为一道光,成为一个元,成为75面体中的那根火柴。

“真正的电影时那种无法看到的电影,它是唯一的一种。”永远的反叛者,颠覆传统语言的革新者,改变电影规则的破坏者,以及树立了叙事风格的创新者,戈达尔的唯一其实不用标签,不在此处,自由、偶合、非概念、非控制、不被命名,甚至连“元戈达尔”都不应该是一种注解。75面之后,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听到戈达尔引用了博尔赫斯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在梦中穿过了极乐之地,保留下一朵花作为他经过的证据,醒来时,他发现这朵花还在他手里,能说明什么呢?”花见证了梦境,却在梦境之外,无论在哪里,花总在手上,而电影也总在手上,它在那里,它就是自身,它带来可能,“我就是那个人。”戈达尔说。

再见,语言;再见,电影;再见,戈达尔。

20221026-01.png

戈达尔的75面体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2189]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