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02 羞耻：一种抒情的终结

秋雨竟然晚来急，从昨晚7点多就开始下了，嘀嗒嘀嗒的声音贯穿着整个夜晚，听雨声入眠倒是不错的，闲在床上看拉什迪的《羞耻》，从封面的那层塑料打开开始，一层层剥开来，无疑也有腰封，没有过多介绍作者，褐色的封面上印着他小丑般的头像，其实在这个戏谑的表情后面，是他复杂的经历和逃亡的生命旅程，或者，这也是我选择这本书的关键。

1947年生于印度孟买的萨尔曼·拉什迪（Salman Rushdie），14岁时被送到英国的格拉比学校读书。1964年他的父亲搬到巴基斯坦的卡拉奇居住，那时候正值印巴战争。拉什迪继续在剑桥大学三一学院求学，攻读历史。复杂的宗教、文化和社会背景，注定了他对“历史”、“政治”、“流亡”、“移民”、“混杂”、“文化翻译”、“边缘写作”等问题的热切关注。1988年，拉什迪的小说《撒旦诗篇》出版，立即引起巨大争议，于作者本人也是毁誉参半。故事源于一个传说，撒旦在伊斯兰教圣典《古兰经》中加入自己的诗文。当天使透露有些经文有问题时，老先知穆罕默德就删除了那些有问题的经文。小说中，主人公吉百利和萨拉丁两人从一场空难事故中奇迹般幸存，并且获得了神圣和邪恶的力量。作品描写了正义与邪恶的斗争，穿插了对伊斯兰教和穆罕默德的不敬内容。伊斯兰教基要主义者领袖抨击它为渎神之作。1989年，伊朗原宗教及政治领袖阿亚图拉·鲁霍拉赫·霍梅尼宣布判处拉什迪死刑，并号召教徒对其采取暗杀行动。迫使拉什迪潜藏多年，过着有警方保护的“地下生活”，每年的保护费高达160万美元，1998年，伊朗政府宣布不会支持对拉什迪的死刑判决后，拉什迪终于获得了自由。

而在中文翻译中，拉什迪的作品几乎难见天日，这次江苏出版社出版的拉什迪作品也是小心翼翼，当然没有收录那部引起追杀的《撒旦诗篇》。而在这本《羞耻》里，三个被世人唤作“巫婆”的女人，在父亲死后，“共同生了”一个孩子，至此，三人在真正或象征意义上的难分彼此的状态中，在一个被叫做“尼普沙浦”的封闭大宅内，将这个儿子养大，直到儿子12岁生日。

那次舞会之后，究竟是谁怀的孕？大姐楚妮，还是中间的慕妮，抑或小妹布妮？——没人知晓，就连被生出来的孩子本人也不知道。她们是绝对地抱成一团，谨小慎微，不容有任何疏忽。不妨想象：她们让仆人们对着《古兰经》发誓守密。仆人加入她们的自我禁锢，直到死去的时候才裹在白布里离开大宅，当然是经由阿古柏·巴洛克建造的路线。

有雨滴落的声音，这个夜晚便越发安静，不得不承认，小说的写得很美，拉什迪用一种几乎是诗一般华丽的语言描述一个奇诡瑰丽的魔幻世界，第一次读拉什迪的作品，还是有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那个作为书名的《羞耻》到底什么意思，我尚不知，和《史记·律书》中所言：“会吕氏之乱，功臣宗室共不羞耻。”大概也差不多一个意思，或者更多是一种宗教上的，因为小说的主题就是“非理性的宗教和政治暴力是导致社会的羞耻以及无耻的根源”，而羞耻的反面或许就是宽容和规范，古代中国左耳环叫“羞”，右耳环叫“耻”，耳环叫“羞耻”就是用来规范女子走路姿势的。

但我总是陷入阅读的某些恐惧中，在这个安静的雨夜，拉什迪充满讽刺、揶揄与怪诞的小说却把我带进了一个迷幻的世界里，不是文字的，只是某种疲态，在一个小时的开卷后，我便沉沉睡去，拉什迪消失了，羞耻消失了，耳边也没有了如泣如诉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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