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16 《新爱洛伊丝》:他爱我是仅次于爱美德的
不过,没有你,我的灵魂还能存在吗?没有你,我还能幸福吗?不能;我不离开你,我要等着你。美德虽使我们在世上分离,但将使我们在天上团聚。我怀着这美好的愿望死去:用我的生命去换取永远爱你的权利而又不犯罪,那太好了;再说一次:能这样做,那太好了!
——第六卷
在世上,她转身,那个名叫朱莉·德丹治的美丽女子就变成了朱莉·德·沃尔玛,变成了有丈夫的妻子,变成有孩子的母亲,当她留给世间的只有这最后的一瞥,那曾经的幸福,那如泣如诉的爱情,那隐藏在心里的秘密,都离开了“在世上”的秩序和规则,她进入的是遥远而满怀希望的天国,那个可以和情人团聚的天国,那个重新激活幸福的天国,那永远有“爱你的权力而又不犯罪”的天国。第一次看见了属于自己的爱情,而死亡已至,灵魂永存的美好愿望,只不过是最后一封信里自我忏悔和救赎。
世上和天国,总是隔着生与死,隔着有罪和美好,隔着爱与不爱,隔着分开和团聚,“我的一生是好的,是幸福地度过的。我过去是幸福的,现在是幸福的,将来仍然是幸福的,我的幸福已定,它是我和命运搏斗以后得来的,是永恒而无止境的。”这是神甫面前的忏悔,那秘密永远隐藏在活着的身体里,而她面对的这个世界总是以各种理由拒绝幸福的定义,所以不管是那个被社会和家庭所拆解的“过去”,还是维持了婚姻的“现在”,都只不过是“在世上”的现在时态,是被看见的幸福,而心中的爱情只在将来,只在那许许多多的东西连同自己的身体死亡之后才会到来,像是一场和命运的搏斗,而那搏斗的力量对于朱莉来说,不是自己,不是分开了的情人,而是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帝,是仁慈和正确的上帝,是有力量的上帝,是宽容的上帝,甚至为救孩子而死也成为上帝救赎的一部分,所以朱莉把这即将过去的一生看成是对上帝的忠诚,“我只要信奉上帝,我必中就不惊慌,我的良心告诉我:不管我犯有多么严重的错误,上帝将以仁心对我,我愈接近他,我愈感到安全。”而即使死去,也还是回归到上帝的怀抱,而在这世上的一切,也成为她对上帝忠诚的一种投射,甚至劝说自己的丈夫,从一个无神论者和怀疑论者转变成一个基督徒,转变成一个依靠上帝的能力改变自身的人,如此,在神父面前最后的忏悔就变成了朱莉对于在世上一切的安排,这是新的秩序,这是新的生活,这是新的美德。
| 编号:C36·1950506·0123 |
书本中有着原理和法则,哲学家有着幸福和道德的界定,但是这一切在美好的朱莉面前,都变得空泛,“当我不爱美德的时候,我也就不爱你了。”这是圣普乐对朱莉的表达,这是在寻找井然有序的美德的努力。而在朱莉看来,自己是引诱者,也是爱情的追随者,圣普乐身上的道德修养和“本事”成为她开启心灵窗户的力量,“我觉得,只要爱情和纯洁的心相一致,就构成世上的天堂了。”世上的天堂永远是一个理想国,在这个社会里,天堂就是井然有序的大自然,就是美德,就是爱情。两个人的心连接在一起,就是对于那种纯洁的向往,那种对于自然的融入。圣普乐说:“在第一天,正是这些变化多样的美景,使我心中恢复了宁静。我赞赏这些毫无知觉的事物对我们激动的情欲产生的镇定作用;我觉得哲学真是一文不值,因为它对心灵的影响,还不如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在那个叫上瓦勒的地方,在韦威兹河发源之处,在开满鲜花的大自然里,有流经草地的小溪,有寂静的灌木林和小树林,有浓密的森林里,还有一些人迹罕至的幽暗的隐藏处。“大地之所以装饰得这么美,是为了给你的幸福的情人做一张与他所钟爱的人和把他消磨得精疲力尽的爱情相配的新床。”所以在这大自然的怀抱里,他们的幽会,他们的倾诉,都变成了其中的一部分,变成了抛弃所有一切卑下的尘世感情的所在:“当我们愈来愈接近穹苍时,人的心灵就会濡染穹苍的永恒的纯洁。”这是有益于人情欲的地方,这是不受人折磨的地方。而对于之后历经航行重新回来的圣普乐看来,朱莉亲自营造的那个果园又再次让他看到了出纯美的自然,那是德·沃尔玛夫人的房子,“公鸡的鸣唱、牛群的哞哞声、其他家禽的叫声、马车声,以及在庄稼地里用餐的情景、工人收工回来的情景,和乡村生活的那一套方式,使这座房子比原来死气沉沉的样子更具有浓厚的田园景色,更有生气,更话泼,更痛快,使人感到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欢乐和幸福的气氛。”在果园里,有浓密的树荫,有绿茵茵的草地,有周围盛开的鲜花,有潺潺的流水,有许许多多鸟儿的鸣唱,“不仅使我的感官感受到了此处的清新,而且也使我的想象力也像我的感官那样活跃起来。但同时,我也觉得,这里好像是天地间最原始和最孤立的地方,我是迄今第一个走进这个荒野之地的人。”
“更有生气,更话泼,更痛快,使人感到有那么一种说不出的欢乐和幸福的气氛”是大自然的馈赠,对于追寻美德和爱情的圣普乐来说,是另一个天堂,也是一个理想国。所谓社会风俗,也是朝着这个方向也是好的,所以在那个民风淳朴的上瓦勒,那些供应食宿的农民,那些不收钱的农民,那“连一个乞丐也没有”的村庄正是抵达心灵天堂的地方,即使在后来跟随爱德华去往法国巴黎之后的小型聚会上,圣普乐也感受到了一种美德,“洋溢着一种使我心向往之的古代的淳朴气氛”是秩序,是友善,是规则,是和谐,是团结,是尊重,就如那个理想国一样。
但这样的纯洁、淳朴并非永远闪烁着大自然的和谐之美,那个美好的源泉是在这样的一个社会里是会被损害和玷污的。这种玷污一方面是包裹在爱情外面的那一层情欲,另一方面则是社会地位带来的命运。“我的贞洁将最终由你美好的德行来证明。”这是朱莉写给圣普乐信里的一句话,在她看来,自己的贞洁需要圣普乐德行的维护,需要对情欲的克制。但是圣普乐所爱慕的感情美,实际上无可避免参杂着身体和情欲,“我不仅感觉到,而且还不断接触你的身子,你的胸脯和我的胸脯一下子完全贴合在一起了。”而在小树林的约会里,圣普乐的感受是:“我从你嘴唇上得到的全是毒液,它使我的血液沸腾,使我的血液燃烧,快要把我烧死了;你想怜悯我,结果反而把我害得要死了。”苗条的身体,销魂的身体,“胸前那两个微微隆起的东西……啊,太好看了!紧身衣上的线条十分清晰……迷人的线条啊,我要吻你一千次!天上的神灵啊!天上的神灵啊!当……将出现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对于圣普乐来说,爱慕其实是对身体的征服为开端的,“既然我爱你,我的欲念无论多么强烈,也不敢在你端庄的仪态面前有无礼的表示。我要征服你,但不会侮辱你。”这是一个冲动的文艺青年,这是一个渴望着身体之爱的男人,所以即使“不侮辱你”的承诺在情欲面前,也是在是一种绕不过去的悖论,欲念是爱的一种表达,而欲念又成为美德的破坏者。在下瓦勒,对于那些经过眼前的女人,圣普乐“觉得她们的胸脯又宽又厚,有点儿太刺眼;不过她们的胸脯的确是白嫩得迷人,这一点,可以和我用来与她们相比的模特儿媲美;你这独无二的、罩着薄纱的模特儿,我偷眼观看你的轮廓,正是按照世界上最美的胸脯的漂亮的外形制作的”。那双贪婪的眼睛在花丛中肆无忌惮地观看,即使手不敢去真的抚摸,但是已经超越了那种对于爱情的坚守,而在巴黎的那一次聚会上,圣普乐甚至喝醉了酒,失去了“最后剩下来的那一点儿清醒头脑”,“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吃惊地发现:我在一个幽静的房间里,躺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从对于朱莉的爱慕和赞美,到对于女性身体的观看和注视,以致在巴黎的失身忏悔,圣普乐似乎难以摆脱自己冲动的欲念,而这种欲念在与朱莉的爱情中,变成了敏感、鲁莽、多疑、自暴自弃,他气愤时喝酒,和爱德华用剑决斗,而当朱莉提出不见面的时候,圣普乐意气用事地说出了“小姐,你不要生气,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打扰你了。”的话,他在信中说:“永别了,美丽的朱莉;愿你安安静静地生活,恢复你从前的活泼的样子。从明天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不过,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真诚热爱之情,在我一生中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我的心有了一个极其高尚的目标,就永远不会败坏;我今后唯一尊重的,是你和美德。人们将永远不会看到我用另外一种感情来亵渎朱莉前往的祭坛。”从明天起永别,从明天起尊重朱莉以后的婚姻,而这种绝望无非是自我难以控制的感情,也隐含着无法把握的欲念:“我的创伤今后是无药可治了;我绝望地发现,把我弄得精疲力尽的情欲之火,只有到坟墓才能熄灭。”熄灭就是死亡,而这种敏感和多疑,让朱莉一直生活在某种痛苦之中,甚至最后变成了罪过。
“对我来说,为人谦虚和诚实,是极其重要的。我决心在勤劳简朴的生活中培养这两种美德。”这是朱莉的美德观,谦虚和诚实是对秩序的服从,是对自我的把握,而圣普乐显然走向了极致,走向了反面,“从我不幸与你见面的第一天起,我就感到有毒素在败坏我的感官和理智,我从开头的那一会儿起,就有这种感觉了,你的眼睛,你表现的感情,你说的话和你那支罪恶的笔,使我受到的毒害一天比一天严重。”这是一种引诱的罪,对于朱莉来说,是爱情的毒,是一步一步陷入到邪恶的圈套,是滑向那可怕的深渊的边缘,而这种邪恶和深渊在她看来,是违背美德的,“我是在严格的家庭教育中长大的,因此,即使是最纯洁的爱情,对我来说,也会把人羞死的。”实际上,朱莉所追寻的是一种基于克制和理智的爱,是一种区别于混乱的思想和真正道德的爱情。而这种克制和理智,其实是源于朱莉的家庭观。
与圣普乐对于纯美自然的向往不同,朱莉的自然观是一种秩序,是合乎规则的“实用”。对于爱情,她认为:“我向上天祈求的,不是和一个可爱的人结合,而是和一个有美好的心灵的人结合,因为我认为,在人们所能获得的一切快乐中,只有美好的心灵不会变成令人憎恶的东西,品行端正和重荣誉的人,他心中的感情必然是美好的。”,对于荣誉,她说:“像你这样的人,你的荣誉并不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它的存在在于它的自身,而不在世人的评论。要保护你的荣誉,既不能用剑,也不能用盾牌,而要用你无可指摘的正直的一生。与其和人决斗,不如另做一件事情来表现你的勇气。”她讨厌圣普乐的决斗,实际上是害怕,因为正是父亲年轻时的一次决斗,失手把一个人刺死了,而且那个人还是他的朋友,所以朱莉的父亲最后没有传宗接代的儿子,在她看来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现在上天要替那个不幸的父亲报仇,也让他失去他的儿子。”所以对于圣普乐盲目的勇气,她称之为可怕,称之为缺乏明智,所以在被爱情占据了心的朱莉,永远是一个矛盾体,一方面听从内心的呼唤和情人共同编织爱情,另一方面却要在社会的规则和秩序面前展现自己的美德,所以这样的矛盾也使她一方面追求这种不合乎道德的爱情,“就我个人来说,正如你你所知道的,只有爱的迷醉,才能使我忘掉当前的处境的可怕。我必须狂热地爱,没有这种爱我就会痛苦地死去。”另一方面则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有罪的人,“最纯洁的爱情,对我来说,也会把人羞死的。”
所以,朱莉对圣普乐说:“你克服你的情欲,就会给我带来幸福,你今后享受的快乐,将得到上天的赞许。”克制爱情,克制情欲,“如果这个希望达不到,我就只好盼望我早早死去。”这是朱莉希望得到解脱的办法,但是对于圣普乐来说,却并不只是因为自己的欲望,自己的冲动,自己不合乎朱莉的美德观,而是家庭地位上的差别,使他不得不面对爱情的迷失。尽管他呼唤着,“快来吧,我心爱的人,来到你的朋友的怀抱中”;尽管他把两个人的结合看成是对自然秩序的实践,“把我们两人结合在一起;上天已向我们指引逃跑的道路,它是我们两人的誓言的证人,让我们对上天盟誓:我们生要生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尽管他急于用神性来消除罪恶感,“只要嫁给我,你就没有罪了。啊!我的妻子!我忠贞的伴侣!我一生的幸福的保证人!不,你和我相爱,是没有罪过的。”但实际上吗,他无法改变的就是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命运,以及朱莉无法摆脱的美德束缚。
圣普乐到处漂泊,没有家庭,“几乎连居住的地方都没有”,这是他的现状,也就是说,和朱莉的富有门第相比,圣普乐是被拒绝在外的,特别是朱莉的父亲,把圣普乐看成是道德的败坏者,“他想高攀一个有封号的家庭,和这个家庭的姑娘结婚,自己就有了封号,他这样做,就把我们一家的名声都连累了。”这是的父亲的这会秩序,虽然圣普乐告诉朱莉:“我们尽管贫穷,我们将生活得很幸福。”尽管爱德华劝他:“两个人的心是否相爱,由两个人自己去判断,这才是真正的社会秩序。”即使朱莉的母亲暗着也同意他们的交往,但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父亲是永远无法超越的。这种无奈一方面是圣普乐的社会地位,另一方面则是朱莉对家庭的忠诚,“问题不在于我是不是有权利违背我父母的意愿,去自己安排我的生活,而在于我安排了自己的生活之后,会不会使他们感到无比的悲痛,会不会使他们陷入绝望的境地。”也就是说,在她看来,父母的利益是最高的,是唯一的,“须知,我无情地抛弃的,是生我、养我和爱我的人,是把我看作他们唯一的希望和欢乐的人:一个是年近六旬的父亲,—个是身体素弱的母亲!我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在他们晚年圣孤单寂寞、无人照顾之日,正是我报答他们抚育之恩之时,我怎能丢下他们不管!我能让他们在晚年蒙受羞辱,感到悔恨和悲哀吗?”实际上在她看来,抛弃父母即使找到的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也是有违道德的,所以她给圣普乐的信中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一个女孩子,如果火热的爱情能使她忘掉天伦的快乐,情人的诉怨能使她对她父亲的爱无动于衷,这样一个天性败坏的女孩子,你爱不爱?你不爱的。”
忘掉天伦的快乐,对父亲的爱无动于衷,在朱莉看来,这就是一种“天性败坏”的表现,当然也不配拥有所谓的爱情,“爱情的火焰在一个陷入绝望境地的人的心中已经熄灭。”那么在朱莉看来,余下的生活就是侍奉母亲陪伴父亲,但这样的一种生活也没有可能,父亲将她许配给了沃尔玛,爱情之门重重地关上,对于朱莉来说,是遵守着社会秩序的婚姻,所以即使圣普乐写信骂她的父亲是谋害亲人,也不能挽回,所以圣普乐带着一种伤害踏上了远航之路。而对于朱莉来说,临别时告诉圣普乐要记住的两件事:“你绝不会抛弃美德,你永远不会忘记你的朱莉。”看起来也只不过是心头的一个秘密而已,因为她从此要面对的是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的丈夫,以及未来自己的孩子。在她看来,婚姻是一种生活状态,是一种社会秩序,“婚姻的纯洁性,不容许破坏;这不仅是夫妻两人的利益,而且是所有的人共同关心的事情。”当朱莉从此叫朱莉·德·沃尔玛,当她的爱情之火熄灭,婚姻成为她重新找到的寄托,甚至将那爱情深深隐藏起来,“很久以来,有一个问题使我钻了牛角尖,也许也使你钻了牛角尖:我们把恋爱看作是结成美满婚姻的必要条件。我的朋友,这个看法是错误的。只要为人诚实,有美德,在某些方面情趣相投,地位和年龄虽有差别,但性格和脾气合得来,就可以结为夫妇。”
实际上,作为朱莉的丈夫,沃尔玛是一个充满理智的人,他或者正好有着圣普乐没有的那种宽容、理智和友善,所以即使朱莉陷于告诉他曾经的爱情还是永藏在内心深处的矛盾,沃尔玛也从来不过问不打听,甚至在圣普乐在远航回来之后还邀请他来自己家里住。这个离开宫廷,加入军队的男人,在朱莉身上得到的是一种久违的爱,并且让朱莉也看到了生活中应该有的光亮,这种光亮是泛道德的救赎,“德·沃尔玛先生是在信奉希腊教的环境中长大的,因此对可笑的宗教崇拜的荒唐做法,是无法忍受的。他的理智不容许人们强加在他身上的不合理的枷锁,不久,就满不在乎地把它摆脱了;他把一个如此可疑的权威强加在他身上的东西都通通拋弃,成了一个不信宗教的人,一个无神论者。而作为一名无神论者以及怀疑论者。”这是沃尔玛的宗教观,而朱莉婚姻的最大意义就是要让沃尔玛成为一个基督徒,“不,我不愿意看见他在这么可怕的状态中死去。只有—个办法能使他从这个状态中解脱出来,我要为此贡献我的余生;我的办法不是说服他,而是感动他;为他树立一个榜样,诱导他,使宗教对他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是的,当朱莉从爱情走到婚姻,她不仅自己成为道德的救赎者,也成为整个一家的救赎者,她信仰上帝,她也成为上帝的代言人:“普天下的人都是能动之以情和义的多她到处都看到神的善行,她的孩子,是神交给她保管的珍宝;地里的出产,是神赠与她的礼物;她认为桌上的食物是神的恩赐;她在神的保护下安睡;她静静醒来,是受到神的召唤;当她受委屈的时候,她认为是神在教育她,她高兴的时候,是神在宠爱她;连她亲爱的人所享受的美好生活,都成了她敬拜神的新的理由。”
一切都是理想国,爱情的乐园,婚姻的救赎,孩子的教育,以及对于死亡的坦然,朱莉用自己的美德和教育让自己成为社会秩序的维护者,她或许是做了极大的牺牲,或许在她的内心深处是痛苦,但是在看得见的生活里,在世上的现实里,她用一切美好的东西来营造生活,她心中有一个上帝,而实际上,那只是一种隐藏,一个秘密,永远不被人知道的幸福向往,“我发现我们的心时时刻刻都是互相沟通的。”当丈夫离开的时候,她和圣普乐到了曾经在一起的地方,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而当最后面临死亡的时候,心中的上帝才有限地变成了自己,才变成生命中应该有的权力,那讲给神甫的话其实是对自己的一个总结,那里没有上帝,没有美德,只有自己,“我要像我开始生活那样结束我的生活。”被抽空的道德里,只有最后一声的抗争:“我不离开你,我要等着你。”等着的是永远的爱情,是永远的权力,是永远没有信件的相逢,而这不过是一种臆想:“爱情不过是幻想,可以说,它为自己开辟了一个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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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女人四十》:爱不在他生再世
顾后: 切肤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