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3-16 《金鸡》:与精神有关的身体叙事
香港金冠七楼D,当“金鸡”金如送走了一个个用身体交易的客人,她总是站在门口,然后仰望黑夜里的天空,一束光照亮了她的脸,微笑便如希望绽开,背后是“一楼一凤”里只有一个人的生存写照,而眼前的光和星辰便是她生活着最美好的期盼,不管是回忆还是体验,不管是窘迫还是快乐,不管是遥远还是近旁,生活对于小人物来说,似乎永远有不灭的希望存在,就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李察唱起的那首歌:“希望之光,在空中闪耀。一颗小星,照亮天上路。跨过整个大地,开展新的黎明,这都全因一个小孩的诞生。”
“这都全因一个小孩的诞生”,一个小孩是她生下的儿子,18年来从来没有见过一面,因为自己“做鸡”的身份,她在孩子出生之前就立下誓言:“别让我看见孩子的脸,我怕我舍不得。”因为太在意所以忍得不伤害他,所以要去除母亲这个身份,从出生后背带到李察的身边,到父子一起美国生活,再到听说李察逝世之后18岁的他独立,她一直没有见过儿子,但是没有看见的旁观者,却也是一直挂念的参与者,从产房出生抱着别的孩子玩了一个多小时,到10岁的时候让人带去电子琴礼物,从偷偷转过身去抹眼泪,到听说18岁的成长,她一直是唯一的母亲,而这个“一个小孩的诞生”也成为她最大的希望。
未见而未忘记,对于金如来说,就是小人物命运的喟叹,身份的特殊使她不能成为正常的母亲,但是希望之存在,就像那个诞生的小孩一样,支撑起她所有生活的希望,即使在面对胖子劫匪阿邦的时候,她也宽慰这个“三年没有笑了”的男人:“一家人一定会撑过去的!”当她发现自己的卡里有了90多万钱的时候,跑了九条街去找阿邦,然后对着他大喊:“发财了,我可以帮你。”一把刀曾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一个是劫匪,一个是受害者,但是现在他们却是同一类人,都是正在在最底层的小人物,所以在她看来,命运之坎坷,生活之艰难,并不能被打垮,而必须仰望星空,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或者是人生中必须寻找的温情,而对于金如来说,命运的所有故事都和身体有关,甚至她的身体叙事只是停留在单纯的肉体之上,从15岁成为“鱼丸妹”开始,她就是用青春的肉体来服务,而“鱼丸妹”的经历又戕害了她的肉体,黑暗的日子里她的眼睛几乎成疾,在医生那里却只好骗说帮父亲暗房冲洗照片所致;之后去了夜总会,没有姣好面容和身材的她只能耍拳来博得客人的欢心,从《醉拳》电影里学得的一招一式,使她成为“舞小姐”,虽然没有直接进行肉体的交易,但是她也是用她的身体来赚钱;后来因为大陆“北姑”对香港的冲击,她又变成了按摩女,一双手按摩在客人的身体上,帮他们“出火”,这也是一种身体叙事。而最后不做按摩女,开了“一楼一凤”,又干起了老本行,当客人络绎不绝来到这里接受服务,不管是老人还是胖子,不管是智障还是盲人,她也是用自己的身体给他们带来生理的逾越,“没有不劳而获,只有多劳多得。”陈教授的这句话使她成为自食其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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