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3-04《小心左边》:作为演员的存在
1936年的短片,这是导演雷内·克莱芒的处女作,而除了导演之外,影片的编剧、主演均是雅克·塔蒂,这也是29岁的雅克·塔蒂的“处女作”,只不过在这部和克莱芒合作的处女短片中,他是以演员身份亮相的,而且是动作演员、喜剧演员,或者正是这一定位并得以坚持,使得雅克·塔蒂确定了自己的电影风格:无论在之后的导演生涯,还是演员经历,自导自演都将自己带入到了充满法式幽默的“玩乐时间”里。
其实,这部短片并无特别完整的剧情,在一个农场里进行的拳击训练似乎也缺少必要的合理性,尤其是之后再雅克·塔蒂电影中经常出现的邮差,在这部电影里几乎是游离的存在:他骑着自行车经过了崎岖的路或者平坦的路,终于将一份来自巴黎的电报送到了,电报来自一个名叫“马克斯”的人,他希望下一场比赛能够受到更大的欢迎。邮差送信的目的就是凸显了这个拳击训练场的意义,后方基地在农场,前方的市场在巴黎,后方和前方的路程,被邮差联系在一起。除了这一身份的重要性之外,邮差在之后的情节中基本上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他停下来目睹了拳击队员和雅克塔蒂扮演的农场小伙子之间的决斗;自己被拳击手打了一拳之后向正在劳作的两个男人告状,男人过来一起揍了拳击手导致拳击台坍塌;最后自己又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农场,而随着邮差的离去,孩子们组成的摄制组急忙将镜头对准了邮差,电影也在这个地方落下了帷幕。
导演: 雷内·克莱芒 |
邮差是送信的人,是拳击比赛的旁观者,是被击打之后的报复者,是整个拳台坍塌的肇事者,从来到农场到离开农场,构成了他对电影故事的完整的见证。实际上,这种在剧情上游离的状态,在电影中却是为了强调他带来的喜剧效果:他在小伙子上拳台时偷瞄了那本拳击手册,而小伙子也是边看手册边打拳,“小心左边”这部电影的片名或者就来自于这本手册,而从电影到实际的操作,就是将理论变成了实践,也正是从这里开始,他也从完全的旁观者参与到事件中,被打了脸、叫人帮忙、报复拳击手,都变成了动作的展示,也终于将整个拳击台都搞坍塌了。
邮差的存在是将理论变成实践,那么雅克·塔蒂扮演的农场小伙子也是在从农场到拳击台的过程中,演绎了拳击的动作并带来了喜剧效果。小伙子不是拳击手,但是在农场搬运干草的时候偷偷看见了拳击手的联系,于是在劳作之余也挥动了拳头,当陪练的两个人都被拳击手击败,老板瞥见了他,于是让他走上拳击台。小伙子没有逃避,正是因为看到了那本拳击手册,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挑战拳击手,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差距的存在笑料就被制造出来:在面对拳击手的时候,小伙子展示肌肉,衣服上的纽扣在克莱芒的仰视镜头中一颗一颗掉落,这个动态的过程是夸张的;之后边学手册边打拳,自然小伙子无法抵挡进攻,左一拳右一拳,几乎没有招架之力;但是小伙子还是打中了拳击手,甚至他用脚踢拳击手;最有喜感的是台上两个人在打拳,台下是两只正在斗鸡的公鸡,当看到斗鸡,两个人似乎也停下了手,而在这个时候小伙子趁机打了拳击手一拳;当最后邮差带着两个农夫砸了场子,拳击手才真正走向了失败,拳台倒了,拳击手被打了,小伙子自然变成了获胜者,他挥动着双手,仿佛台下都是为他欢呼的观众。
雅克·塔蒂的拳击手临危受命,又边学便练,最后竟然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拳击手,这是奇妙的获胜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作为演员的雅克·塔蒂很好地发挥了自己的肢体动作,阐释了“小心左边”带来的喜剧感。雅克·塔蒂完全在用身体进行叙事,同样邮差也是表演了动作,而在这部短片里,当对白退居到次席,动作便成为主要的叙事语言:不断击败陪练的拳击手用拳头说话,小伙子展示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激情,邮差在旁观、报复中制造了更多的笑料,除此之外,那个让小伙在干活的农妇,围在旁边拍摄的少儿摄制组,都是完全进行了动作表演,都是在进行着身体叙事,夸张的,激烈的,出乎意料的,插诨打科的,种种的动作组成了“小心左边”全部的事件,也制造了意想不到的笑料。
《小心左边》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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